2017 年 12 月，女子十二乐坊单月直播收入突破百万元。

在此之前，她们过得不算太好。

当我和身边的朋友分享这个信息时，对方的反应非常一致：「她们还存在？」

女子十二乐坊成立于 2001 年，以有别于传统民乐的演奏方式给人新鲜感。2003 年，她们在日本走红，专辑《奇迹》数周内就售出 170 万张，并包揽了当年日本音乐界的所有大奖。

在最当红的那几年，她们活跃在世界舞台上，上春晚和国内的各大晚会是常事儿，还登上日本春晚「红白歌会」的舞台，在十几个国家巡回演出。人民大会堂、香港红馆、日本武道馆都是女子十二乐坊曾经开专场音乐会的地方。

在国内，女子十二乐坊曾经人尽皆知，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电视和各种舞台的晚会上不再出现她们的身影。她们已沉寂多年，只存在于 70 后、80 后和部分 90 后的记忆中。

和现在的许多当红偶像的突然隐退不同，女子十二乐坊没有犯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只是单纯的走过了一个明星团体的生命周期。

简单来说，就是过气了。

在女子十二乐坊的百度百科中，写着至今依然在中国大陆有演出活动，但长长的演艺经历列表却停更在了 2014 年。

没人想到，直播会给这个已经被人淡忘已久的乐团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

去年年初，女子十二乐坊的新任团长石娟在做客自己师妹、中央民族乐团中胡首席蔡阳的直播间时，从评论中感知到了年轻网友们对女子十二乐坊的印象以及关心。此时，她刚成为团长不久，重组了有些支离破碎的队伍，想带着年轻的新团员走出低谷，重振辉煌。

那场直播中，蔡阳涨了 8000 多个粉丝，有 20 多万人观看。这给了石娟极大的希望，不久之后她在陌陌上开通了直播账号。

在第一次直播中，乐团集体亮相，演奏了《奇迹》《茉莉花》等经典曲目，最高峰 56 万人同时在线观看，总观看人次超过 600 万。这场直播给女子十二乐坊带来了 2 万粉丝。

「直播让以前知道乐坊的人重新关注到我们。」石娟说。

将直播进行到底

过气明星做直播的很多，比如张柏芝、曹颖，但像十二乐坊这样坚持每天直播的不多。

很少有明星真把直播当成一项事业来做，大多人的心态是玩玩，在线上找找当年众星捧月的感觉——酒足饭饱没有了从头再来的动力。

女子十二乐坊不一样，她们需要稳定的收入支撑团队走下去。

女子十二乐坊的低谷开始于 2007 年。从 2007 年到 2009 年，她们没有再出专辑，宣传也变少了。

乐团创始成员年龄大了，部分成员有结婚生子的打算，萌生退意，再加上女子十二乐坊把民乐和流行元素结合的新鲜感逐渐失去，演出变少，收入骤减。2010 年末，周健楠、张琨、孙源、雷滢、杨松梅、孙婷宣布退出乐坊，自己组建了新乐团。当时的报道援引知情人士称，6 人的离开是因为和公司发生矛盾。

「老人离去，新人还不成熟，导致乐坊没法接商演。」石娟告诉 PingWest 品玩，团队成员收入的主要来源变成了自己带学生，接一些个人的演出。

目睹了女子十二乐坊 15 年发展变化的石娟接管团队之后，坚定地要让团队有可持续的收入，「这样才能保证人员的稳定。」

她把女子十二乐坊分为两个组：一队由演奏水平成熟的 12 个人组成，助攻线下的商演；二队是练习生，12个人，以刚毕业的学生为主，无论是演奏水平还是临场应变能力都需要提升。

按照过去的发展思路，练习生没有太多机会参加演出，也没有收入。开通直播之后，石娟让她们每天在线上直播演出，并和网友互动，提升演奏水平和表达能力，开播 9 个月以来，月收入在不断增长。

「在直播平台上，乐坊是独树一帜的，有自己的风格，主播展示的是专业内容，也让观众对民乐的理解加深。」

石娟觉得，最好的状态应该是线上线下相互带动，形成良性循环。

让更多年轻人接受民乐

最近女子十二乐坊特别忙。

在接受 PingWest 采访时，石娟刚从江苏赶到上海。前一天晚上，她们举办了一场商演，采访当天，要参加MOMO直播17 惊喜夜的演出，接下来还要奔赴平昌、温哥华等地。「每个月要演出几场，除了演出就在排练。」

陌陌17惊喜夜演出现场。几年前，石娟的感觉是演出没那么多，比较闲。她觉得，线下商演增加和乐坊的直播有很大关系。而且，线上更适合推广女子十二乐坊的品牌。

她算了一笔账：乐坊的首场直播有 56 万人观看，如果按照 12 月 28 日乐坊《冬季恋歌》新年音乐会举办地北京音乐厅满座计算，相当于进行了 450 多场同等规模的演出，线上的影响力是线下很难达到的。

更重要的是，石娟和她团员发现，直播平台的观众并不是对音乐一窍不通，她们只是需要专业人士引导。

比如《十面埋伏》，观众知道曲子很有名，但并不懂曲子的含义。当某一段声音很特别时，她们会告诉观众，为什么是这样。观众有了理解能力之后，就会喜欢上民乐，从线上走向线下，主动去看演出。

为了和屏幕前的观众互动，乐坊还在陌陌上建立了粉丝群，已经有 4 个 500 人（满员）的群。群里对民乐有了一些理解的老粉丝还在直播期间自发为新粉丝们扫盲民乐。

石娟想让更多年轻人接受女子十二乐坊，接受民乐——他们是线上用户的主力军，也是乐坊极力想拓展的受众群，在此之前，乐坊的受众主要以 85 前的为主。

在直播中，他们演奏的曲子不再限于传统名曲，90 后的练习生会把流行歌曲改编成古筝曲弹奏，这在上一代演奏者中式不能想象的。

我找到了乐坊练习生之一「古筝弹唱彤彤」的主页，她用古筝弹奏的曲子包括《万物生》《我只在乎你》《成都》《鸿雁》等，年轻人熟悉的歌曲通过她的古筝演奏出来别有一番味道。其中，《成都》的演奏收获了近 300 万星光。

石娟说，改编流行歌曲演奏将是乐坊接下来调整的一个新方向，她们还将制作新专辑，「新的音乐内容将支撑我们持续走下去的关键。」

女子十二乐坊的重生给过气明星提供了一个翻身的样本：通过直播找回当年的粉丝，并向年轻的受众群推广，迎合市场做改变，新机会也许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