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本文发布于2019年6月。导读：“流量黑产”的链条里，花钱的粉丝就是被割痛快的韭菜。充当“粉丝”角色的人，可继续疯爱，但别痴癫，毕竟拿钱冲榜买梦，不仅从开始就输了，还亲手活埋了爱豆。

6月10日，公安部开展的“净网2019”专项行动中，2018年蔡徐坤新歌视频1亿转发量的幕后“黑手”——星援APP被查。该软件疯狂牟利，应粉丝刷流量需求在半年内吸金800余万元。

消息一出，各大媒体都在发布的新闻标题里cue到“蔡徐坤”，这让一些ikun感到很委屈。的确，在星援APP里进行数据造假的明星不只蔡徐坤一个，不过类似的赌局里，把爱豆活埋的不就是粉丝自己吗。

粉丝给蔡徐坤做的1亿转发导致“星援”被端，只是整治流量造假的杀鸡儆猴，是给虚假流量脱水刚撕开的小口子。互联网流量黑产的围剿战和畸形粉丝文化的拯救才刚刚开始，站在此次事件围观群体力的隐藏势力，可别“得了便宜再卖乖”。

被默许的流量造假里，被治的不止星援APP

星援在粉丝圈使用极为广泛，粉丝通过App充会员登陆新浪微博账号，便可以在自己的微博账号下绑定多个微博小号，绑号数量从十几个到几千不等。绑定之后便可享受批量转发、签到、养号等功能，使数据短时间内翻倍。

星援App被端之后，不少“抡博”粉丝开始哀嚎：

“我要失业了，几千个小号全没了。”

“星援还我血汗钱！”

“完了，我又要回到手动抡博的日子了。”

显然一个刷量软件的倒掉是不足以叫醒粉丝。疯狂刷量的粉丝们以“某某女孩绝不认输”的口号支撑着自己的精神，他们真正在乎的不是爱豆，而是这场游戏里的胜负。就像一位粉丝描述的：“我们心理和经济压力也很大，但只有任务完成，才能冲榜第一，不拼你就输了。”

为满足粉丝浏览、应援、反黑、打榜等需求，各类刷量软件不在少数，一位圈内老粉向PingWest品玩介绍了他曾经用过的应援APP：星小班、应援宝、阿法狗、魔饭生、爱豆等等。

其中，“阿法狗”软件是无法在应用商店里搜到的，指定下载网页上自称是“虚拟商城交易平台”，可支持美拍、小红书、芒果TV、秒拍、抖音、微博、今日头条和QQ看点等多种社交平台。

以微博为例，阿法狗对其售卖的粉丝不仅有明码标价，还进行了分级和分类，以满足不同粉丝不同应援活动的需求。不仅如此，新用户注册还需要老用户验证，这种灰色交易无形之间让粉丝们暗地里形成了推广，成为不断吸金的供应链。

类似灰色交易的还有“魔饭生pro“一类的软件，它们提供的集资服务，滋生了一些粉丝头强制管理粉丝集资的沃土。在粉丝头的“淫威”之下，一些粉丝不得不参与筹款活动中以保全自己不被踢出组织，而“魔饭生pro”一类的平台则声明：应援集资与平台无关，法律后果由发起人与支持者自行承担，且订单生成无法取消。

除了暗地里较劲，还有平台光明正大的“赌博”

星援被查后，有人为微博平反。从微博主动报案配合警方监控收集证据来看，微博不是委屈，更谈不上挺直腰杆出了一口气，佩弦自急才对。

热搜话题榜排名、IP估值榜、点击率、粉丝量、搜索量和时尚指数等平台创造的榜单，操控着各类舆论，左右着资本市场的估值，假数据已经做了一套完美的皇帝新装。

据“明星资本论”的不完全统计，各大互联网社交平台上需要打榜的明星榜单大概有77个。短视频软件都有明星专属板块，qq粉丝群有定时签到打榜，微博设有虚拟送花，地图软件也会利用粉丝效应带你做任务追星。娱乐圈在互联网上的生态氛围整体都很畸形，一面打击暗地里的偷换数据，一面各类平台又在明面上进行不健康的赌博。

偶像产业的爆红，使得大批资本涌入，真正让明星背后的公司快速赚钱的不是作品，而是作品流量之后带来的商业广告。于是经纪公司与粉丝组织联手，加上平台使舵，类似星援的刷流量的现象，实际上成为行业内规则的一种默认。大家心照不宣，对1亿流量的来源心知肚明，却彼此掩护，在利益的驱使下疯癫追逐。

当粉丝们还在高喊着为自己的偶像成就梦想的时候，早就被割了一把韭菜，而且还是狠狠的。就像前一阵子《创造营》里身处人气上位圈却被迫自动退赛的王晨艺，事后粉丝和路人网友最多提到的一句话就是“素人难道不配拥有梦想吗？”。在假流量的世界里，已经没有梦想。拿钱买梦，从开始就输了。

星援的倒下是流量黑产的第一战，但还不足以令人振奋。这个裂口的背后还有整个娱乐圈和互联网平台产业的各种问题，除了执法部门一步步漫长的围剿，平台也要冷暖自知。而在这场黑产里可能充当“粉丝”角色的人，可继续疯爱，但别痴癫，毕竟拿钱冲榜买梦，不仅从开始就输了，还亲手活埋了爱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