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即将结束，阿里巴巴连续做出“年终总结”。

12月18日，在阿里巴巴的ONE商业大会上，9月在马云正式退休后接任阿里巴巴董事局主席的张勇（逍遥子），回顾了自己一年前在首届ONE大会上提出的“阿里巴巴商业操作系统”的进展。

与刚提出时相比，这个概念在过去一年有了各种落地案例，张勇也在演讲中多次强调这是“我提出的”概念。可以预见，未来数年“阿里巴巴商业操作系统”将成为张勇时代对外展示集团整体性时最重要的概念，而各类纷繁复杂的业务将以各种方式努力融入这个大的体系。

在这场活动上，天猫淘宝总裁蒋凡和阿里巴巴集团CTO、阿里云智能总裁张建锋（行癫）纷纷出场，介绍自己负责的业务在这个大概念中的位置。当时很少人知道，这场大会将成为行癫以集团CTO身份参加的最后一场活动。

次日，12月19日，张勇发布公开信，宣布他接替马云后的首次大规模人事调整。行癫卸任集团CTO，由蚂蚁金服CTO程立（鲁肃）接任。同时，一年前从阿里云总裁调往蚂蚁金服担任总裁的胡晓明，担任蚂蚁金服CEO。淘宝天猫总裁蒋凡的管理线增加了数字营销业务阿里妈妈。盒马的汇报条线改为了B2B事业群。

两件事都可看作是阿里巴巴对这一年的总结，以及对下一年的准备，而主题都是一个：今年20岁的阿里巴巴在继续着它的整合之路。

务虚转向务实的概念——阿里巴巴商业操作系统

“最近很多人问我说，逍遥子，三年前多以前，马老师提出的五新，其中最劲爆的是新零售，大家都在谈论新零售，但为什么今天阿里巴巴谈的少了，不再谈新零售了。”张勇在ONE大会的演讲中自问自答。

“我的答案很简单，3年前人们总认为互联网带来了一个虚拟的商业世界，这个世界更先进，而线下的都叫传统世界。但3年后的今天，线上线下都有一个高度的共识，就是我们走在一个共同的商业世界。ONE world。这也是为什么我给这个会叫做ONE大会。”

今年1月，张勇在第一届ONE大会上提出”阿里巴巴商业操作系统“的概念。在他眼中，这个概念涵盖了所有阿里巴巴的业务，它们被分为11个部分：品牌、商品、销售、营销、渠道管理、服务、资金、物流供应链、制造、组织和IT系统。

张勇表示，过去一年阿里巴巴主要在其中的三个方面发力，分别是流量端的获客和数字化运营的能力、供应链端的新品研发能力以及企业组织的数字化管理能力 。

与阿里巴巴不再谈的新零售相比，商业操作系统的概念更加强调具体的可落地和可解释性。

这也是张勇时代与马云时代的一个区别——阿里巴巴依然喜欢和擅长造概念，但与马云吸引人但往往云山雾罩的“务虚”概念相比，张勇所提出的商业操作系统从一开始就强调可阐释、可拆解和可落实性。用行癫在当天活动上的话说就是，其他公司也能抄走阿里巴巴的这些概念，但是“我们不仅给鸡汤，还提供勺子。”

这种务实也体现在内部对概念的疏解上。据一名负责阿里巴巴内部技术体系梳理的人士此前对PingWest品玩介绍，年初张勇提出商业操作系统概念后，集团内部对现有业务和技术都做了重新梳理，让多如牛毛的细分业务能够找到各自在11个部分中的定位，然后把属于同一个部分的产品或服务打包，来配合完成张勇脑海中的这张图。

的确，当阿里巴巴的业务越发庞杂，它需要拥有一个可以拆解、可以落实，以及能用具体产品和服务撑起的概念，来对内对外定义集团这个整体在做的事情，让作为“One company”的阿里巴巴，形象更加具象和统一。

过去一年，阿里巴巴商业操作系统的落地才刚刚开始。在当天的大会上，阿里巴巴以新客、新品、新组织为名，颁发了三个领域的大奖。张勇打趣说到：“做得好的都在台上，做得不好的都没上来。”

一个CTO的历史使命

当天的活动上，在张勇上台前，行癫参加了新组织部分的颁奖，并谈论了他对这一年商业操作系统重点发力的三个领域的看法：无论新客、新品还是新组织，归根到底都是因为新技术的出现。

张勇在演讲中特意重复并认可了行癫的这一说法。

过去一年，阿里巴巴在整合上的另一个重要成就，就是在统一集团技术体系上的巨大进展。而领导完成这一历史任务的就是行癫。

行癫2015年成为阿里提出的“大中台”的操盘者，翌年正式接替王坚成为阿里巴巴CTO。2018年11月，行癫成为升级后的阿里云智能总裁。这期间行癫是阿里巴巴整个技术体系的掌舵者，他也完成了阿里巴巴技术体系的基本统一，将其划分为三块：统一于阿里云智能的底层技术；归属新零售技术事业群的贴近前端的技术；以及寄托着这家公司“技术梦想”的达摩院。

如今行癫卸任CTO，说明阿里巴巴认为自己技术的“大一统”已经基本完成。行癫完成了他在建设“大中台”之后的又一个历史使命。不过，虽然看似卸任，但事实上按照阿里巴巴目前形成的技术治理制度，决策权更多由技术委员会和各类技术小组做出，而此次调整后，行癫继续担任技术委员会主席，新任CTO程立为副主席。至少理论上，阿里巴巴未来的技术总战略还是主要由行癫决定。

而这也体现出阿里巴巴对CTO这个岗位的不同定义，它没有一个一以贯之的职责，而更多是根据不同阶段的最重要任务来确定职责和选定人选，行癫如此，此前的王坚也如此。这一次的程立也如此。

此次由一直在蚂蚁金服的技术体系中成长的程立来接任集团CTO，也是个十分明显的信号——接下来阿里巴巴技术以及更广意上的整合的关键，就是蚂蚁金服。在此次调整中，去年底从阿里云总裁调任蚂蚁金服总裁的胡晓明，接替井贤栋担任蚂蚁金服CEO。

在今年早些时候接受PingWest品玩独家专访时，行癫表示，技术的统一没有一个“完成”的标志，它永远是动态的过程。而且阿里巴巴所说的通技术，也并不是寸草不生的。“因为组织是人组成的，各种各样的人有各种各样的想法，然后技术确实有不确定性，你不能说他做的方案一定比那个方案好，那你还是得有一定的空间。”

而当时行癫列举的现在集团里“不通”的例子，就是蚂蚁金服和集团在使用的两个不同的数据库。“我们有OceanBase，也有POLARDB，我们还是愿意持续投入两个数据库。别人一定会问你为什么有两个数据库，但是他们还是会有稍微的差异性。因为蚂蚁金服的体系还是为了满足大规模分布式数据库的一些要求。但重要的是要不停的去评估，你得知道他为什么不通，你要知道背后的一些事情。”

在程立接手后，这两个数据库在阿里巴巴的发展前景值得关注，它将体现阿里巴巴在整合蚂蚁金服上的思路。

另外，在此次技术线的人事调整中还有一个值得关注的变化。负责偏前端技术的行癫老部下、阿里集团新零售技术事业群总裁吴泽明（范禹）改向程立汇报，而同属偏前端技术的阿里搜索及广告技术事业部的负责人周靖人（靖人），除了向程立汇报外，也双线同时汇报给淘宝天猫总裁蒋凡。

这一方面是因为搜索及广告技术本身就与核心电商业务有很多互动，但另一方面也说明阿里巴巴在继续为蒋凡调兵遣将。

此次调整后，蒋凡还将同时分管阿里妈妈事业群。这也是针对拼多多旗下对标阿里妈妈的多多进宝的一个举动。

据一名多多进宝的员工向PingWest品玩透露，阿里妈妈的佣金收益其实很可观，而2018年多多进宝正式启动后也增速明显。更重要的是，多多进宝的很大一部分、甚至一度超过一半的成交就是来自淘宝联盟——也就是那些主要做阿里妈妈的渠道。此次调整意味着，阿里妈妈之后将成为阿里巴巴与拼多多的战争中重要的一个武器。

2020年对阿里巴巴将是非常关键的一年。“阿里巴巴历来的习惯就是在最好的时刻，为未来变阵。”张勇在公开信中说。

“要通业务、通文化、通技术、通人才、通组织保障。确保全阿里数字经济体能‘一张图、一颗心、一场仗’，实现更加完美的战略一体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