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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ZEALER”（zealertech）作者：ZEALER

相信许多 iOS 用户对 Notability 非常熟悉。Notability 是 iOS / iPadOS 平台最热门的笔记书写应用之一，功能全面，手写绘画输入、语音输入、手写转换、OCR、PDF 注释、云同步等一应俱全，用户口碑也很不错。

就在最近，Notability 的一项政策变化，激起了一片哗然，原先交口称赞的用户也纷纷发起声讨。重压之下，Notability 不得不改变政策并致以歉意。

买房变租房

一直以来，Notability 在 App Store 国区的售价是 60 元，不能说特别便宜，但有时会提供 25 元的限时折扣，这个价格就比较划算。因为功能全面，许多有刚需的用户都愿意为软件买单。

可是冷不丁地，Notability 宣布从今年 11 月 1 日起，软件将由一次性买断制转为订阅制。iPhone、iPad、Mac 用户现在可以免费下载 Notability，使用限定的部分功能，如需使用更高级的功能，需要支付每年 80 元的订阅费用。

此举一宣布，立刻遭到了许多用户的反对。原因很简单：已购买的用户，只能获得一年的免费订阅期，一年之后就会变为免费版本用户，需要为完整的功能付费。

免费版的待遇是怎么样的呢？你使用的工具数量有所限制，笔记编辑修改有所限制，甚至连 iCloud 同步也不能用，就像是从生产力工具退化成了电子便利贴。

最关键的是，已经购买软件的用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本来可以正常使用的服务，却要另外掏钱“交租”。

有网友用生动的比喻还原了这个变动：你花 60 万买了房子，还从房地产公司购买了家具；突然有一天，房地产公司宣布，明年今日起你付 80 万一年的租金，否则你每月只能在房子里走限定的步数，用有限次数的水电，家具电器也只能用一小部分。

这不就是强盗行径嘛。

苹果官方的《App Store 审核指南》明文规定禁止了这种行为：

“如果要将现有 app 更改为基于订阅的业务模式，您不得减掉现有用户已付费购买的主要功能。例如，针对新顾客引入订阅模式后，已购买‘完整游戏解锁’的用户应能够继续访问完整版游戏。”

群情激愤之下，Notability 很快为自己的“知法犯法”致歉，并宣布 11 月 1 日之前购买的用户，可以终身访问所有现有功能以及之前在应用中购买的任何内容。

好在对于老用户来说，Notability 的政策变更只不过是小风波。而对于新用户来说，Notability 就是实打实的“错过了一个亿”了。

买断制与订阅制

订阅制作为一种广泛存在的付费方式，已经普遍存在于我们的互联网生活中。在中国，我们一般把这种付费制度叫做“会员”，从经典的 QQ 会员和各种“钻”，到优爱腾与 B 站等流媒体视频，以及网易云音乐、Apple Music 等流媒体音乐，如今的互联网用户，谁还没几个会员呢？

软件服务交易曾广泛采用买断制而不是订阅制。在网络服务远没有今天发达的时候，软件的分发出售都采用实体介质，如光盘、软盘、游戏卡带等。一次性支付的传统交易方式更容易让人接受，也更符合实际。

我们熟悉的微软各版本 Windows 操作系统、Office 办公套件，以及各种单机游戏，都在采用买断制。只需一次购买，就可以获得这些产品的永久使用权。采用买断制的软件服务商，一般会在一段时间之后推出大版本更新或附加内容（如各种 DLC），刺激后续消费。

软件的订阅制服务则是近几年才进入我们视野的。它本意上是一种双赢，用户定期支付的订阅费用，为开发者提供了稳定的现金流，用以长期的更新与维护，可以视作为未来付费。这类软件一般也会提供免费使用期或功能有限的免费套餐，相当于降低了门槛，更方便用户体验。

飞速提升的网络速率，日渐提高的版权意识与消费水平，为订阅制软件服务提供了基础，许多服务商也在纷纷向订阅制转型。微软 Office 在坚持发行买断制版本的同时（如最新的 Office 2021），也提供 Office 365（现 Microsoft 365）订阅服务，Adobe 家族的 Photoshop、Premiere 等主力生产力套件已基本采用订阅制（VIP 和 ETLA），轻量化的 Element 版本以及 Acrobat Pro 等则继续提供永久授权（CLP 和 TLP）。

Notability 的订阅制，不太行

听起来，订阅制既健康又现代化，为什么我们还要说 Notability 的订阅制不太行呢？

首先，Notability 的政策变更没有留给用户太大的缓冲，火速修改针对老用户的付费策略，很难不怀疑是有意地在试探，想要坑老用户一把。再者说，买断制转订阅制，由买变租，租金一般要适当下调。Notability 80 元的年费订阅价格，比原来的 60 元买断价格还高，很容易招来抱怨。

这不，老对手 GoodNotes 当即发起促销，原价 50 元现在仅售 25 元，想必会受到不喜欢订阅制的用户欢迎。

不容忽视的是，人类天然对订阅制抱有抗拒感。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传统交易方式，让人类习惯于拥有，习惯于掌控所有权。订阅制服务意味着，我们没有获得所有权，要为失去而担心。

而广义上来说，现代人来说的生活就是订阅制的。每个月要掏房租水电，话费月租，房贷车贷，或许还有付养儿育女的花销。交了这些生活的“订阅”费用，我们还要为各种软件与互联网服务的会员买单，多多少少会心生抵触。

Notability 的转型也体现出了 App Store 买断制的一些不足：一次买断永久享有，意味着开发者不能像 Windows 系统或者游戏一样，通过发布大型更新创造新的收入来源。开发者如果推出了大版本更新，另行收费，则会被当作是新应用，此前累积的评分数据、推广效果都不能继续享有。

比如说，以往的 Windows 系统用户购买之后虽可永久使用，但微软的更新支持却是有限定的，用户在到达支持年限之后不会获得新功能，也不能获得官方的安全补丁和错误修复支持，使用体验和安全性会受到影响。若要像以往那样正常使用，用户就必须为新的系统或服务买单。

规范而健康的 App Store，是苹果应用生态的根基。小 Z 认识的一位开发者表示，他只做 iOS 应用不做安卓应用，就是因为苹果的 App Store 能更好地保障开发者收入。App Store 推出的这些年，降低了许多日常应用的价格水平，也帮助越来越多的应用从买断制转型订阅制。现如今买断制暴露出了不足，苹果应该对此进行完善，而不是一味地让开发者转型订阅制。

所以，Notability 需要改变，App Store 也需要改变。